暮枭

Grazie per la tua esistenza nel nuovo anno.

对视

写在前文:一发完,一个小片段,感谢蠢青这是给你的礼物请收好

吐槽:幸亏他妈的he了。有错字别理,希望看的喜欢!


Summary:妮可车上二人陷入沉思尴尬对视。

BGM:分享及川リン的单曲《I’ll be your home (TVアニメ「Devil May Cry」ED1テーマ)》: https://music.163.com/song/4965278/?userid=1534899530 (来自@网易云音乐)

TV的真合适。









“我爱你。”

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他兄弟炽热的目光,完全地停留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

“因为你是我的兄弟。”

对,一如既往的话,一如既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烦人。

“走开,但丁。”

于是维吉尔头也不抬地说,他大概已经能知道他兄弟的下一句话了。但丁依旧缠着他,盘着腿坐在他旁边让沙发凹陷下去一块,抱着木剑吵个不停。

“你自己去玩,我想看书。”

但丁委屈地撅起嘴看着他哥哥那张冷淡的脸。


又是一次打架,都是以一个幼稚的理由开始而后都以母亲的斥责声为止。

维吉尔拿着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家兄弟拽着母亲的衣角,一脸委屈地向她告自己的状。无非就是维吉尔又不陪我玩、维吉尔欺负我之类的胡搅蛮缠,简直蛮不讲理。这时候母亲就会无可奈何地把但丁搂入怀中,先是埋怨两句但丁,而后再平等地训维吉尔两句,比如作为哥哥怎么不去带着弟弟一起好好玩、比如别总给父母找麻烦之类的。

这不公平。

维吉尔这样想到抬手蹭去面颊上的污迹,来源是但丁鞋底的泥。

“对不起,母亲。”

维吉尔转身走开。


维吉尔讨厌但丁。

在他有记忆开始,这个小恶魔就大概能仗着自己是老二而为所欲为。

比如冒充他去给母亲捣蛋,比如打扰他的休闲时光,比如自己搞砸的事情非要推给自己等等等等太多太多了。而母亲只能温柔地笑着,很公平地一人责怪一句,然后让他们手牵手,和好如初。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持续发生,母亲给他们换上不同颜色的衣服,以此区分两个长得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那天洗澡后,维吉尔在镜子中看着两个几乎无差别的面孔。因为淋浴而湿漉漉垂下来的银发,浅蓝色的双眼。但丁对着雾气糊满的镜子做着鬼脸,视线瞟向一旁稍微高一点的维吉尔,吐着舌头,和每次打完架告状达到自己目的时候做的鬼脸一模一样。

这不公平。

这明明都不是我的错,我才是他应该学习的榜样。

维吉尔看着镜子瞥了一眼但丁。

全是但丁每天嚷着要做一个比他们父亲斯巴达更强的魔剑士,而不停缠着他、缠着母亲、缠着父亲终日抱着木剑窜来窜去。他知道,但丁只想玩,他从来都不会在乎结果。而他自己只想享受和一家人相处融洽安静的时光,像母亲那样做一个温柔、可靠的存在,同时也要做个公平无私的人。能告诉但丁他简直就是无赖又无聊。


*除非你知道什么是过度,你决不会知道什么是足够。


逐渐维吉尔能描述出这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了,他本应像他兄弟那样,打一架都算玩耍,把道歉当成无所谓的俏皮话,根本就不会考虑自己的情绪。

但丁一点都不能理解自己。

他讨厌但丁轻浮的性格,因为他根本不会在意在每一次胡闹之后带给别人的麻烦有多少。

你一点都不尊重我,但丁。

但作为兄长,他不能像弟弟那样耍无赖去依偎母亲。于是他和但丁打了无数次架、吵了无数次。是的,凭什么都是你?凭什么你不照顾好我的感受?

于是自从很久之前,维吉尔就讨厌母亲将他们打扮得一模一样。他站在镜子前重复着很久之前就已下定决心而定的动作,他学着父亲将五指插入发间,将银发向后捋去,将头发背梳起来。


后来这一切都变了。

那天对于他来说太过了,以至于在维吉尔想要拼命记下那一幕幕画面,无意间回忆起来却只能感觉到凌乱的哭喊声,属于他自己的尖叫,戛然而止的画面,还有脚下溅出的大片血迹。

他看不见母亲,他只能在记忆里辨认出那个躺在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影子是他们的母亲、他的母亲。

然后记忆就乱作一团,等自己真正回过神能感受到的,是世界昏暗一片。这里的光线黯淡,腥味在他鼻腔中徘徊,他的眼泪不止地淌下,顺着面颊流至下巴。他不住地战栗着,死死的攥着什么。很重。他将手臂抬起查看,是阎魔刀,而他颤抖的双手,满是血迹。然后就是追杀声,丑陋的怪物向他追来。

他感到疲惫,却只能迈开双腿继续向前跑去。他不知道他在哪,他不知道他的目的地。他的母亲..他母亲被如此残忍的杀害。而他的兄弟。


“但丁..但丁!”

他一声声地呼唤他兄弟的名字,没有回答。


维吉尔想从回忆中抽身出来,下意识地双手攥紧拇指交叠,半指手套粗糙触感和飘来的烟草呛人的味道让他感觉好了一些。

他在妮可的车上,和但丁一起。

他看向对面的兄弟。


但丁不知如何打破这份沉默,只能将注意力搭在翘起的腿上的杂志。

他的老哥,维吉尔,每次都带着成吨的麻烦,一次次的“死而复生”。


自从他们母亲遇害后,经历了这么多年,他始终还是有一个疑问徘徊在心中: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维吉尔?

当我成为你唯一的血亲,你一个人面对那么多的事情的时候,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当我被母亲藏在柜子中,只能透过缝隙听到你们的尖叫,颤抖着咬着手掌不让哭声传出如同母亲交代的那样安安静静一声不吭时,你到底看见了什么,维吉尔?而在当时,你又在哪里?当一切恢复悄然无声时,我从柜子中爬出却只见到母亲那张僵硬惨白被血迹铺满的脸,我一声声呼唤你的名字,你又在哪里,维吉尔?


但丁一直都以为在那个雨夜,他们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一直以为在那天起,他的心早就停止跳动了,他只能拿起父亲给自己的生日礼物,那把叛逆大剑,一个人去流浪。

是啊,父亲说,叛逆的力量只有复仇时才能发挥出全力。

复仇..我该找谁复仇?难道是向我的父亲、我的兄弟那样抛下母亲不负责任的懦夫复仇?

于是他扛起叛逆,一个人离开。


但丁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知他老哥到底在想什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毕竟他将他的手足一次次杀死。


前二十年他过得我行我素。

孤身一人在人间闯荡敢爱敢恨唯独维吉尔在他心里始终是一个巨大的伤口,他的朋友们、披萨、草莓圣代也无法弥补上的、撕裂的伤口。

他让摇滚充斥生活,从安静至爆沸,瞬间的爆发力。拥有着足够张力和魅力。洋洋洒洒激烈的鼓点,被拖长嘶吼的嗓音直至嘶声力竭只剩喘息,伴着酒精、无尽的猎魔,从而掩盖伤口的隐痛,掩盖人类的丑恶。

他们是半魔,人界、魔界都不欢迎的存在。

这时候常放的摇滚就是一个完美绝伦的借口,在连续的几小时狂欢中去发泄心中掩饰的一切,而后又调侃因为声音太大而吵得无法昏昏睡去。即使调侃戏谑的话语中有多么冠冕堂皇,但它能驱走一切来源于生活失去过多的不安。他自己以一种冷淡吝啬的眼光环顾周遭,漠然置之,而后再也抑制不住地无声咆哮至麻木地面无表情。这是一种慰藉品,让灵魂少些挣扎的堕落感,不再因为未知而摇摆不定。


后二十年他过得潇洒。

认清了维吉尔又一次被自己杀死而彻底死去的事实,握着拿把他老哥常拿的阎魔刀去保护尼禄,弥补自己幼年没能保护好家人、青年不能承认兄长的错误。多少次他们本应可以好好交流,他和他老哥一样,都不愿低下头。

事实上他确实错了,他接受了他兄长某些方面罪不可赦的地方,像那个雨夜阎魔刀穿透自己的前胸一样剖析着自己。而后隐痛变成常态,他自己变得淡然而成熟起来,抛下他认为那些过不去的,与自己和解。


维吉尔这一次的出现,让他既意外又不意外。他期待了那么多年只为再见维吉尔一面,无论结果如何,但丁知道,他太思念他了。

他甚至觉得现在他们俩能和平相处地坐在一起,就像小时候那样安安静静的简直就是在做梦。


但丁咽了口唾沫,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维吉尔注视那张与自己相似的面孔,却因为岁月而打磨得比自己显得饱含风霜的苍老。


在他在魔界活下来的时候,他清晰地认识到确实是自己的弱小而没能拯救自己的母亲。他本应拿起书本,但理智告诉他只有追求力量才能保护一切,保护本应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当他再次看见那个嬉皮笑脸在人群中不成样子的弟弟时,被别人误认为是但丁时,他只觉得作为斯巴达血脉中的耻辱。

他恨但丁。

自幼年而起,他便无法摆脱这个影子。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不仅为了教训一顿但丁,还因为要借力杀死蒙德斯,这个杀死母亲的仇人。

他本应作为斯巴达的骄傲,然而却变成了一次次的失败。

那条项链变成了他的束缚,他无法挣扎,被命运抛弃,被迫抛弃了一切。从黑骑士中脱出时,他意识到就连蒙德斯也是被但丁杀死而不是自己的时候,挫败和痛苦使他精神和身体濒临崩溃。

他的一切都被但丁的影子萦绕,而他始终,都只能默默承担一切不公。


但他又爱但丁。

他的弟弟又在他面前表现得那么好懂,简直就像把自己剖开给自己看一样。

是的,他爱但丁,正如但丁所言,因为他们是兄弟。


爱恨交织,于是维吉尔用阎魔刀将自己活生生地劈成两半。


当V回归自己身体时,维吉尔发现,他的梦魇消失了。

无论是弱小还是强大,无论是恨还是爱。


*如果单凭自己的翅膀,没有一只鸟儿会飞得很高。*


直至现在,维吉尔只觉得平静。


但丁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好像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他兄弟的目光,完全地停留在他身上,毫无保留的。


但丁从杂志上抽出注意力,想表现得像不经意间的一瞥一样看他老哥一眼,想瞧瞧他在搞什么鬼。


他抬起头。

看见维吉尔嘴角上扬,对他微笑。




注:带有*的句子都来自威廉•布莱克《地狱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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